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馀韵:5-3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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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阿叔用他都明白的眼神看着他的时候,鐘硕其实还有很多话想跟阿叔说,他的手掌心很热,脸颊也很热,十五岁时的夏天回到这里,而他又可以拉着他的手在田梗边的道路上奔跑。

舌头抵在齿上却又说不出什么,但脑海里有烟花炸开,霹靂啪啦地灿烂着,像是在代替他诉说着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──

但阿叔说得对,喜欢一个人要有耐性。

所以他让自己静下来。

一直到他静下来后,鐘叔才开口,「只是伊的自我介绍是李以宸。」

鐘硕点点头,「学长也没承认他就是林予程。」看了鐘叔有所思的样子后续说,「学长忘记很多事,连我的小名叫石头他也不记得,但我没有强迫他……」想想又不对,连忙改口说,「也不是完全没强迫,是有强迫一点点啦!」

「强迫他欲衝啥?想欲讲的时阵伊就会讲,知否。」

「知啦知啦,」回过后鐘硕又问,「但阿叔怎么会知道他就是学长?」

「是阿叔看他很眼熟,在伊要离开前,用本名叫他,不知道伊是没注意抑是无反应过来,他就笑笑说『好』。」

「就这样?」

「啊无咧?」鐘叔拍了一下鐘硕的头,想太多又不是他的个性,所以觉得好笑,「原本我要留他一起到饭馆吃饭,但伊讲伊会甲你连络。」

「还搁有否?」

「有诺,哪会无。」

「他还说什么?」

「戇囝仔,是阿叔跟他说,有空叫石头带你来将馆坐坐。」

「谢谢阿叔──」听到鐘叔这样说,鐘硕心怀感激。感激阿叔一次又一次帮他,抓起钥匙就要跨步离开。

「你欲去佗位?」

「要去找他。」

「要记得请他过来坐坐。」

「知拉!」鐘硕边走边回应,鐘叔手中的茶都还没喝完,已经不见人影。鐘叔摇摇头,自言自语,「假那着猴咧,走遮紧。」

前几天因为都等不到李以宸的电话而有些心烦。

虽然他可以去找他,也可以直接把他压在床上,但他知道他越是那样做他就会把自己封闭的更紧,并且不让他靠近,或是一声不响的离开,这才是他所害怕的事。

刚好将馆要出演,开始忙碌后也让他暂时可以不去多想那些事。

但事情总是有忙完的一天。

正当他还在苦恼表演结束后,该用什么藉口接近他,才不会把他吓跑。但鐘叔就那样轻易的把他想知道的一切都摸透,事先帮他把剧本写好,剩下的就看他怎么去解开他的心结。

亏他刚刚还在厕所,对着镜子练习了几个看起来没有那么攻击性的微笑。

鐘硕对李以宸就是太过纵容,看在别人眼底或许是这样,但他才不会管别人怎么看待他喜欢他这件事,他就是想要他抱着他,像年少时那样,然后告诉他:「石头别怕,我在这里。」

车子开往李以宸的租处。

在路边看到他的时候,鐘硕想都没想把车停在路边,做了几次深呼吸才下车。

虽然还学不会缓步的走向他,但他学会停在一个可供他反应过来的距离。

鐘硕在一个伸长手臂的长度停下。

低头行走,在想事情的李以宸也是到达这个距离时才发现前面有人。

一抬头,看见鐘硕就站在那里,手半插着口袋,身上换上白t跟大腿处刷白的牛仔裤,很悠间与舒服,只有微笑不太自然。

想笑。

看着他俊朗的脸掛着不符合他个性的微笑,反而有一种反差萌。

等间距的路灯其实没有那么明亮,闪烁着灿烂的从来就是站在前方的这个人。

李以宸不否认,从庙会回来的时候,一直努力在回想十七岁以前的事。

为什么鐘叔让他有一种亲切感,明明他不笑,专注看着前方所留在脸上的皱纹,让他看起来相当严肃与严谨,却在跟他说话时感到自在。

为什么鐘硕出现在他的生活也不过两个星期的事,却在他每次接近时,心里就踏实一分,他不让他碰触,他就若无其事的走开。他抱着他,拜託他快点记起他,语气是那样的哀伤。

我是个值得这样对待的人吗?

李以宸不明白。

不明白自己是否真的这么好,又或有什么值得他全心全意守护的特质。

他知道,自己就只是个多愁善感且压抑的人。

十七岁之前他不知道,但十七岁之后他变得更加安静。

跟张阳在一起之后变得更加敏感。

小心翼翼地观察一个人的喜怒哀乐,与……无常。

李以宸现在仍是他最脆弱与没有安全感的时候,所以他不想轻易地去爱人,也不允许自己再次轻易地被人伤害。

但,说到底,这个人不是张阳,而自己也不是十七岁的少年。

可以不必在一段关係中去猜测、去推敲、去担心彼此的爱,是多么难能可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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