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“仪儿,不要怪你的父皇,他能做的,都已经做了。”
“这天下,不会有比他更好的人了。”她望向棺中的兄长,眼神中有着骄傲,“不论以后史书上如何记载,都改变不了,他一手缔造了乾武之治。”
“其实,你的父皇早就死了。”李季明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,“死在了皇嫂去的那一天,死在了他的学生死的那一天,死在了你哥哥死的那一天。”
嫂子病逝时,兄长一夜白头。
最得意的学生一个接一个离去,长子叩死,兄长看着冰冷的尸体,不不语,眼神却空洞得可怕。
“死亡不可怕,仪儿。”
李季明将李璟仪搂得更紧,“可是,你父皇太苦了。”
“这天底下,哀大莫过于心死,而人死亦次之。”
她想起自已失去姐姐时的痛苦,终于懂得兄长这些年背负的沉重。
那些在朝堂上指点江山的意气风发,那些在万民面前的威严从容,不过是他用来掩盖内心伤痛的面具。
“以前,你小姑姑什么也不懂,直到你大姑姑走后,才知道,你的父皇,心里到底有多苦。”
李季明的泪水滴落在李璟仪的发间,“我们没有人,有资格去说他。”
她轻轻抚摸着侄女的头发,仿佛在安慰那个受伤的孩子,也在安慰曾经不懂事的自已。
李璟仪依偎在小姑姑怀中,望着棺中的父皇,终于明白,那个永远高大的身影,早已在岁月的磨砺中千疮百孔。
明日,父皇将永远沉睡在乾陵,和母后哥哥一起,永永远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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